（十五）长坂遇袭 众人深陷危难中
不要吐槽这看着怪怪的标题了（。）我打字打到半夜四点多……
我真的，感觉对战斗场面描写得好苦手（。）
而且这章真的比我想象得要长长长好多啊——————
@七谨 @汉有卿铭 @星痕 @▽ @菩提伽耶 这个，照例艾特。不要因为我TBC而打我（顶锅盖逃跑）
自从南下以来，曹操每次开军议时都觉得气氛好像不太对——但就像这该死的南方的湿冷一样，他已经习惯了。眼下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第一个开口。
曹操干咳一声：“刘备那边走得怎样了？”
夏侯惇朝旁边使了一个眼色，借着便有一个军士走了上来报告：“禀丞相，刘备携百姓渡江，行动缓慢，一日只能行十余里。”
“他往哪里撤离？”
“江陵。”
这时荀攸在旁赶忙进言：“曹公切莫大意。江陵军粮足备，若刘备得之，则蛟龙归海也！”
曹操目光灼灼。
“孤岂不知！点三千兵马来。孤命其释辎重，轻骑追赶，限一天一夜赶到。”
“是。”他便走下去了。
会议散去，曹操又趁着众人不注意扯住夏侯惇在他耳边轻声吩咐这般那般。
夏侯惇若有所思，然后便离去了。
秋末冬初的黄昏，寒风凄厉地咆哮，时刻想要吞噬坚守在漫漫撤退路上的行人们。
多少百姓单薄的布衣能够抵挡冬初苦寒？已经不知道多少人因为无法再跟随着，坚守下去，就这么倒在了向希望进发的旅途上。
一声不响，除了肆虐的西北风声在张牙舞爪。
的卢马的步伐也渐渐缓慢，大家都累了。刘备试着用口水来缓解差点被冻合的嘴唇，想要张口，试着再坚持多一段路程，但又注意到迅速下坠的夕阳，只得叫住众人停军。
“这是何处？”刘备转身去问简雍。
“这里离当阳县不远。”简雍回过头去回答。
刘备点了点头，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百姓。
“尽快在这里扎营吧。大家需要休息。”
众人得令，便迅速开始动手起来。大约半时辰过去，百姓也大多安排得当。接着生火做饭，再休息。
整片营地不久后就陷入沉寂，似乎与冬夜完整融为一体。
午夜四更时分，营地里的人被隐约地从西边传来的行军声惊醒。惊恐的群众最熟悉的声音莫过于此——曹军杀来了。对于长期跟随着刘备逃亡的百姓来说，这群虎狼就是从地狱来向他们索命的鬼差。他们横冲直撞，撞散了大部队，将原本是一体的刘备军士与一群跟随着的百姓分裂开来。
顷刻就是一片混乱。所有人都知道曹军早晚会杀来，但没人料到曹操为了追截上他们会如此来势汹汹，所有人就这样被迫地卷入战场。本来就睡不安稳的刘备匆忙披上战甲，领着一小股军队迎着正面追赶来的追兵在暗夜中拼死厮杀。
乱军中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丞相有令，今日特来取刘备首级！”
刘备依旧正在近乎拼死地搏杀着，对如此狂言也只能置于身后。在混乱不堪的黑夜中，他的双剑未曾停下步伐，随他的主人一起死撑着。
“若早降，还能免得死罪一场！”
刘备只能冷笑一声。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劝我屈服吗？
他的手本被冻得通红，此时却像是又灌注了一腔热血继续，支撑他继续在重围中厮缠。这个夜晚似乎很长，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他没看见他衣冠皆以血染，脸上又新增几道刀剑划口伤。曹军真是势如虎狼。刘备渐渐觉得力不从心，脑海里竟偶尔会闪过一丝干脆就这么扔剑倒下，躺在泥地上就这么沉沉睡去的想法。
但是他不能。
随着时间流逝，东方终于冒出了一丝希望的光亮。暗蓝色的天空逐渐被晨光洗淡，多添了一丝奶白。刘备抓住这一缕光，去看清敌方将领，竟觉得他有丝眼熟。
是文聘！他原本就是刘表的将领，后来降了曹操。
刘备朝着文聘嘶吼：“二臣贼子！竟降于曹贼，还有脸来向我叫嚣，来要我的人头！你又有何面目去见吾兄景升！”
文聘也终于看清了现在正怒目而视于他的刘备：缨冠，战甲，双股剑皆为血染，就算眼窝里灌着奋战已久的疲惫，眼瞳却仍透着一股不肯屈服的凛冽。
这时，文聘才发现左边阵型早就开始骚动，已然开始混乱，借着，他又听到一声：
“张益德在此！曹贼休伤我大哥！”张飞率领一小部人马斜刺入阵中，向浴血多时的刘备靠近，并护卫着他再次杀出重围，逃脱至战乱的后方。
文聘见这两股军队都往后逃去，又想起刘备刚才的怒骂，那股夹杂着不甘与疲惫的愤怒声音一直回荡着。
文聘自觉惭愧，只好往回东北去了。
刘备好不容易能得休息一下了。他一直在忘我地拼杀多时，双臂被穷冬烈风冻得没了知觉，就像是自己掉了两只手一样。他将双剑收回剑鞘，赶忙用热气呵几下，让自己的手恢复感知。的卢马踏着崎岖的泥地，走得慢了很多。
“大哥，你没事吧？”张飞好心地问了一句。他也是被突袭的军队给冲散到了别的地方，好不容易杀出了重围，才找到了刘备。
“益德，孔明呢？”
没想到已负伤的刘备刚开口就问的是这个。刚说完，刘备就猛烈地咳了几下。
“大哥？！”
“我没事！”
张飞开口道：“早在曹贼突袭那会，咱就被冲散了。我也是孤军奋战，直到我注意到另一边似乎也有人。”
“那就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没错。现在尚不明白其他人身在何处。”
正商讨着，只见远处有一批黄骠马踉跄地朝这里奔来，马背上驮着一人，身负数箭，满身是血地归来。刘备大惊，忙问道：“来者何人？”
“主公，是我！……”是糜竺，他身负重伤，好不容易逃出生夭。“我见子龙将军往西去了！……”
“什么！”
两人皆惊。张飞赶忙过来接应糜竺，并安排身边几个军士找军医来，刘备则下了马去询问。
“你可看清楚了，是子龙？他往西边去作甚？”
“某……亲眼所见！”糜竺痛苦地吐出几个字。
刘备顿时面色凝重。
“西边？！那不是曹军来的方向吗！子龙跑去那儿干甚么！”
“某实不知……”
于是众人陷入了沉默。
刘备命令道:“糜竺，你守在这里，先好好治伤，与其他人一起照顾难民；益德，你去西边找子龙，同时留意还有没有其他兄弟的动向。”
“遵命。大哥，你呢？”张飞领命，调转马头复问道。
“我去寻救孔明。”
刘备的语气很坚定。
天边还是那么暗，似乎永无曙光重现之日。
诸葛亮现在还觉得自己没睡醒，只是在被突袭的敌军吵醒后，胡乱穿好衣服，披上往日来披着的“龙神袍”，然后就被挤散了。原本他在乱军中随便骑了一匹马是为了和他的主公会合，但是没成功，自己却被一股夹杂着军士与难民的队伍带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往哪个方向走去，或者应该说是被人潮带去什么地方，更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是清醒还是沉睡。
他还是太害怕了。
人群路过了几座无名的孤坟，连墓碑都没有的坟。队伍当中，突然就有一个人毫无征兆地倒下了，连死前的抽搐挣扎都没有——这个人是真的撑不住了，也许他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去看到明日曙光。他就这么“噗”地一声倒在诸葛亮身旁。
诸葛亮全程目睹了他倒下的过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寒气随着背脊直穿眉心，使得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可是他所在的人潮里，除了他一人，其他人几乎没有反应。不知道是什么敲醒了孔明的意识，还是身为龙神的他对自己极高的道德要求使然，诸葛亮下马来查看这人的情况。
手伸到这人的鼻翼下探测，竟尚有呼吸。
诸葛亮大喜，连忙扶起倒下的那人，用力地拍几下他的脊背：“你还好么？”
那人像是大梦方醒，刹地睁开眼睛，接着开始对着诸葛亮咳嗽，接着才缓过气来。他面色铁青，周身只穿着两件单薄的衣服，刚想说话，又因为吸进了寒夜的空气，又剧烈地咳了好几声。
诸葛亮二话不说，直接扯下自己的厚袍盖在这人身上。
“此袍可暖？”
那人呆了一下，即泪如雨下：“谢先生大恩大德！某无以为报……”
“别落下队伍了。”诸葛亮扶着他站起来。
接着，后面不知道是谁在嘁嘁喳喳地议论，然后有人插了一句嘴：“本来可以不用管他的……”
“若刘使君在，他绝不会就此不管。”诸葛亮正色道。
“刘玄德？他都不懂被挤到哪儿去了，别是死了吧……”
这时候，有一个妇人站了出来，她携着一儿一女，出来帮着诸葛亮说话：“汝等好大胆，竟说如此不详之语！使君带我等百姓避曹操之乱，已经大德，纵使刘使君再如何英武盖世，又怎能独身敌得曹操百千虎狼！”
诸葛亮定睛一看，竟觉得眼熟。没等诸葛亮在回忆中搜寻得答案，那妇人莞尔一笑：“您是诸葛孔明先生吧，奴家在江边见过您。”
“啊……多谢相助！”诸葛亮欣慰地点点头。
之前嘁嘁喳喳的人竟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齐看向诸葛亮那边。
“……刘使君是我们的希望啊。现在他不在这，我们……我们怎么支撑下去……”
诸葛亮怔住了。
是啊，引导大家走出黑暗的那束光不在。
早说四更时分，赵云就穿衣披甲完毕，迅速起身带领队伍与汹涌的曹军厮杀了不知多久。直到天亮他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豪龙胆沾满了血；就算在如此寒冷的天气，枪杆也被汗水冲刷，和血腥味完美地混合交融。好不容易杀出了重围，却发现之前追随自己共同杀敌的弟兄们所剩无几。
可恶……！！
赵云在心中暗自咬咬牙，却不敢多表露情绪。因为他的任务是保护刘备的家小，可是他失职了。早在敌军突袭，打败他们并将他们分散的时候，赵云就找不到甘，糜两位夫人和阿斗了。
若我失职，就算得以生还，又有何面目回去见主公？不如拼死一战，好歹得寻得两位夫人和阿斗的下落！
“夜照玉，驾！””
想到此处，赵云“驾”地一声，催促着夜照玉向前又零零散散的流民群奔去，寻找答案。
天边晨光熹微，夜照玉嘶吼一声，像是看见了什么熟人。赵云一回头去，发现是张飞骑着乌马向他赶来。
“张将军！”赵云欣喜万分，便引马回去，没料到张飞瞪着他，问道：“赵子龙！再往西边走就是曹军，你想去干甚么，送死？”
“张将军莫要误会，我只是去寻甘糜二夫人还有小主。”赵云垂下豪龙胆，正视着张飞，“是某失职……”
“夫人们也走散了？！”
“是。……请益德将军在此稍作等候，待云往那边寻找她们踪迹，寻到了人就回来！”赵云言罢，又扬起龙枪来，待夜照玉转回头去，就往西边飞奔去。
张飞还没来得及再多说几句，就望着子龙跑出去很远。
“嗨，跑的真快……也罢，俺就在这儿等着吧。”张飞跳下马来，靠在旁边的一棵枯树上。
天边依稀透露出了一点点光芒，在茫茫天地间逃亡的百姓难得像是寻得了一些希望——当刘使君不在的时候，大家眼中的这位诸葛先生就成了曙光。
但就算如此，现在的状况还是很危险。这支小队已经脱离了大军，行走在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地方，搞不好走进了战场怎么办？就算没有，一支落单的队伍，无论在哪都是很危险的。
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趁着这个节点害你呢。
虽说已经能明显地感觉到白昼准备来临，可这附近的环境实在是太渗人了。周边是一片长得不算高的，掉光了叶子的树，在如此暗的环境下看他，就像是对天张开的魔爪。
诸葛亮环视四周，发现他们竟然走到了一片三面环树的死口。风从出口灌入，多了一股不安的气息。
不……好。
“跑！”诸葛亮的直觉很敏锐。他能料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于是着急地策马到前方去，阻拦前边的百姓和军士停下，指着那篇黑压压的树林的方向。前端的人停下来了，虽然有不解的神色，但也照着他的话做了。待所有人的时候，只听远处一阵不同于寻常军队的厮杀声，马蹄声，朝着风口逼近。
有些士兵认得诸葛亮，便随在他的身后听他指挥。他们以前只知道这个新来的诸葛亮只是个坐在军营里指点江山的书生罢了，没想到今日他的表现如此耀眼。
诸葛亮举起右臂，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退后。他身后的兵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懂非懂。
其中一个士兵低声问道：“孔明先生，莫非你想要趁着天还未亮，在此伏击曹军？”
诸葛亮浅笑一声：“对了一半。……”
接着，他将食指伸到自己唇边，示意周边的所有人噤声，并且悄悄命令他们去保护躲在更后方的百姓们，试着安抚他们。
接着，诸葛亮找到一处比较隐蔽的，一蹲下来就能挡住人的那种小灌木丛暂时隐蔽了起来。须臾，那群一直如同幽魂一样随在后方的“特种部队”从这个风口长驱直入，但是当他们发现这片风口空无一人的时候，便有些惊讶。接着，他们开始互相交流：
“你确定这鬼地方有丞相要找的人？这风吹得太怪异了。”
“从一开始我们分散他们的总队时，我就一直盯着这人。没跑了，他就在附近！”
诸葛亮打了个寒噤。
“丞相不是叫咱找两个人？现在我们抓的这个叫啥？”
“诸葛亮。”
“另外一个？”
“徐庶。……你听曹丞相下令的时候在干嘛，做梦？”
诸葛亮最讨厌自己的一点就是，他在绝大部分时候的预感都是准的。不过现在对他来讲唯一有利的一点就是：曹操现在还在犹豫，他还有机会去为自己挣得一丝生机，顺便帮助徐庶逃过一劫。
“那现在该如何？”
虽然他还不是很清楚他在哪儿漏了陷……但至少有个徐庶垫背，他还是很放心的。
“你们，先走出风口搜搜，看看另一波兄弟有没有消息。我们在此附近找找。我就不信他能躲到哪儿去！”
诸葛亮在心中冷笑一声，遂悄无声息地撤退到后方询问刚才他救了的那名男子。他看起来居然精神了不少。
“谢先生救命之恩！……”他压低了声音，不知接着该说些什么好，只好把之前孔明帮他披上的黑袍还给他。接着，他很明白地问了一句：“先生，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外面的迟早会冲进来的……”
诸葛亮凑过去在他耳边道这般那般，他恍然大悟。
“麻烦传话给他们，让大家就这么做。”
“那先生你……难不成要出去？先生想以一人之力来抗衡虎狼……？”
话刚说完，诸葛亮就接过黑袍，轻车熟路地披上，系好带，盖上兜帽。那人大惊，诸葛却只是勾起唇角示意。
“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吧？”
那人不停地点头。
诸葛亮最后对他点一下头，便转身离去。
赵云遍寻四方，皆寻不到糜夫人与阿斗，心中甚是焦急，便到处询问下落——他每一次开口，只询问一句话：“你可有见到刘使君家眷的下落？”问遍了千百人，终于有个老者回答赵云：“糜夫人吗？她抱着幼子，脚上受了伤，好像在附近一处废井旁边。”赵云道一句谢，就甚么都不顾地奔向目标地点。夜照玉跑了没多久，赵云就瞧见远处有一口废井，废井旁环绕着一堵土墙。废井旁，正是深受重伤的糜夫人，她护着阿斗，却动弹不得。
“糜夫人！”赵云大喜，赶忙策马过去，下了马就要扶糜夫人上马，却发现她的脚裸被刺伤，血已经染了好一片。
糜夫人一见到赵云，就簌簌落泪下来：“子龙将军！妾身深受重伤，恐跟了将军回去，只会成为负担……”糜夫人还没说完，又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她的脚真的受了严重的伤，别说走路，恐怕站起来都成了难事。
赵云急了，他又听得西边传来铺天盖地的杀戮声，知道曹军很快又会再次来袭，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再给拖延。
“末将先扶夫人和幼子上马。……云自步行迎战！”
“不可！将军怎可无马！”
“曹军将至，夫人不肯随吾回去，吾怎向使君复命？”
糜夫人哀叹一声，接着又用沾了灰的衣袖拭泪。她接着说道：“妾身死不足惜……但望赵将军可怜孩子父亲漂泊半世，只剩这一支骨血……请将军照顾好阿斗，妾身死不足惜！”
话音刚落，糜夫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靠着废井的右手突然有了力气，撑着她勉强起身来。赵云心中一声“不好”，刚想阻拦，糜夫人就一下跃进井里。
沉闷一声。赵云往下一看，糜夫人再无踪影，只剩阿斗还躺在冰凉的泥地上哭泣着。
赵云心中被猛地震了一下。他的脑内空白了三秒，然后渐渐被不甘和心中无名业火给填满。他先是扯下自己披风上的一块布料，将阿斗绑在自己胸口，接着在曹军杀来之际，豪龙胆一挥，土墙顷刻倒塌，掩好了那口埋葬糜夫人的井。
“那边还有刘备的人！杀了他！”“杀了他！”
赵子龙不禁握紧了手中的豪龙胆。他好像在这一瞬间发生了一些不可察觉的变化。
他对豪龙胆说：“准备好了吗？”
然后，他抬起头来，身后残破的披风被风吹起，眼中霎地迸发锋芒凌厉。曹军来势汹汹，见面前只有一员将领，更是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过去。
“喝！”
夜照玉长啸一声，便驮着赵云，毫无惧色地向军阵冲去。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夜照玉一蹬起，直接越过了打头阵那批军队的上方，紧接着，当夜照玉将落地时，赵云手中豪龙胆一扫千军，前排兵卒纷纷坠马，是被打得猝不及防。接着，赵云又义无反顾地向东就要冲回去。
前面还有黑压压的一群人马在等他。
正当那些人要进入林子开始搜查时，树林周围毫无预兆地蔓延起雾来。
“怎么回事？！”那一小批人顿时蒙了，但其中一个给自己壮胆道：“这就说明我们来对地方了！”
“来对个屁！”另一人打起了寒颤，“都说这个风口有鬼了，还不快点走！”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狂风起，更加诡异的是，这本是个风口，风应该是由外向内吹，现在的风向刚好是反过来的——由内向外吹，正好疯狂地拍打在这群特地来捉拿某人的脸上，像是恶作剧，但这样难以用常理度量的事件难免让人心生恐惧。那些追兵的手开始颤抖了，把手死死地摁在自己的佩剑上。
“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还不……还不速速现身！”之中有个人这么喊道。
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渐渐包围他们的水雾。留在原地准备“搜查”的十几号人周边的视野开始模糊，再加上风划过树木枝干发出的瘆人的沙沙声，把他们吓得魂不附体。
突然，只听见很闷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落地了一般，但这声音很轻，是在这样静得吓人的环境下才捕捉得了的声音。
一个人在惊恐之中倒在了迷雾里，抽搐了一下，就醒不来了。
另一个人倒抽一口冷气，赶忙过去查看情况，发现他的头部被重击了一下，不知是被打昏了还是打死了。往下一看，发现他的佩剑不见了。正当这个人发现这点的时候，从迷雾之中直身处了一把利剑，刺穿了这人的胸口，然后接着，这把利剑又消失了。
“谁！有胆不要躲在黑暗里，快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或许是在这种状况下，大喊能给自己壮胆吧，但是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众人更加害怕了。正在此时，树林中传来了阴森森的低吟声，不知道具体是从何处传来，似乎是四面八方都有，像是魔咒一样环绕着他们。剩下不到十人紧紧靠在一团，他们已经开始后悔叫另外一批兄弟出去查看情况了，要是他们在的话，至少会有一百来人。
正当这时，迷雾中终于现出一人身影，接着，这个风口上方雨云盘旋，东南风大作，云里隐约有雷声隆隆。
终于有个人认出他来了，那人失声叫出来：“新野龙神！”
“不错。你认得我。”龙神的声音低沉，隐隐幽幽，这时的他也许不能叫龙神，应该更像是想要把人生吞活剥的龙妖。
这时，云中一道雷直冲而下，狠狠地击打在了那个叫出他别称的那个人的身上。其他人见状，纷纷丢了武器，跪拜在地上。
“请神仙大人开开恩，小的也是奉曹丞相之令，来寻一人。此人复姓诸葛，单名亮，字孔明。曹丞相要捉拿他回去，免得助刘备贼寇得志。”
“龙神”冷哼一声：“与吾何干？还不速速回去，竟来此打扰吾安宁！”
“是，是。”跪在他脚下的那人唯唯诺诺，“我等不会伤害林中百姓，请神仙大人宽心……”
“知道就好。还不速去？！”
诸葛亮原本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轻松解决了，但这话一出口，他就发觉了不对。
糟糕。
“……装神弄鬼的玩意儿，去死吧！”
原本龙神脚下跪着的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利剑，直次他胸口！幸亏诸葛亮闪躲及时，要不然真差点丢了性命。可是这一刹那的疏忽，直接伤了他的左肩！
“……呜！咳！……”
一阵剧痛直捣眉心。诸葛亮强忍剧痛，尽力捂着左肩伤口，跌跌撞撞倒退了几步，跌落于地。之前他施的法顷刻间消散，天边露出的光芒更甚，无情地穿破了之间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迷雾。
在林子里躲着的军民见到孔明先生的计谋居然功亏一篑，顿时大惊失色。之前那个被孔明救了的男子从林子里跑出来，把诸葛亮扶起。
“先生！……”
“……果然。”
“不要告诉我，这个穿黑袍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之前的那一拨人看见这里有变化，也赶紧地赶来了。一百多号曹军贯入这个迎风坡，虎视眈眈地对着躲藏在林中的军民。
“什么新野龙神，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罢了！把他抓起来，带走！”
可恶……真不甘心……
一名曹军士兵跳下马来，正要抓诸葛亮上去，哪知道他倔强地往他脸上来了一记直拳，然后直接把他踹下坡去。
“不要管我！……快，往林子里逃！”诸葛亮尽力抑制着伤口带来的剧烈疼痛，朝着树林里躲藏的人嘶吼道。民众哪敢不应？个个都往林子深处钻去。他自己也迅速往里跑去。
刘备在茫茫人海中四处打听诸葛亮的消息。不过令他感到绝望的是，他问了很多人，没人知道诸葛亮在哪……
正当他心急如焚之时，他听见了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雷声。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雷声！
刘备眼前一亮，对身后还在盘问的随从士兵们说：“快，跟我走！我知道军师身在何处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但没人怀疑刘备所说的话。
TBC
